歷史的真實:太平天國北伐軍其實是敗在了清朝幾個知府縣令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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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太平天國定都南京后,是否應該派兵北伐的問題,在史學界一直都是有爭議的。忠王李秀成在自述中更是將北伐列為“天國十誤”之首。很多人都認為,如果太平天國不是派林鳳祥、李開芳北伐,而是把這支兵力用在攻取江浙財賦重地,或是集中力量打擊江北、江南大營,太平天國的形勢就會完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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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顯然,在當時的主事人楊秀清等人看來,派兵北伐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因為太平天國在與清軍兩年的交鋒里,已經把清軍的家底摸清楚了,這支軍隊實在是太朽爛、太無能了。面對著這么一支腐朽入骨的軍隊,如果不乘勝追擊,直搗黃龍,那可實在是有點對不起上帝耶和華了。

太平軍以實際不足兩萬的兵力從廣西殺出來,一路上如入無人之境,清軍望風披靡、一潰千里。楊秀清等人自然會想到:如果太平軍用同樣的方式殺向北京,很顯然也會取得同樣的效果。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楊秀清才會決定派林鳳祥、李開芳率軍北伐。

然而,楊秀清等人沒有想到的是:雖然清朝的正規軍一如既往地腐朽不堪,高級將領也普遍都是酒囊飯袋,但是清朝卻冒出了一批知府、知縣官銜的能人干將,勢不可擋的北伐軍最終就敗在了這么一些基層干部的手底下。

具體情況是怎么回事呢?下面就為大家一一道來。

(一)

太平天國1853年3月定都南京,5月8日,林鳳祥、李開芳就開始了北伐的進程,可以說當時的決策已經很快了。這也說明至少楊秀清還沒有沉浸在安樂窩里不思進取,他是時時刻刻都在謀劃著下一步的作戰行動的。

北伐軍由天官副丞相林鳳祥為主帥,地官正丞相李開芳、春官副丞相吉文元為副帥,總兵力兩萬多人。兵員的構成自然都是精兵,不過也并非都是廣西老兵。因為太平軍從廣西殺出來的時候,真正能作戰的兵力也就一萬多人,全拿來北伐也不夠數。我們只能說北伐軍里有一部分是廣西人,還有不少來自湖南湖北以及安徽的兵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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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8日,北伐軍從揚州出發。5月13日,他們乘船抵達浦口,向著浦口的清軍發起了進攻。防守浦口的八旗馬隊不戰而逃,一口氣逃到了安徽滁州。北伐軍輕松渡江,繼續前進。

這時,林鳳祥想摟草打兔子,順手把浦口附近的六合縣給拿下來。于是,他派出了檢點朱錫琨率領數千太平軍去攻打六合縣。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在這里太平軍碰到了一位難纏的知縣,他的名字叫做溫紹原。

溫紹原模仿《三國演義》中的火燒新野之計,預先把城外的百姓撤到城內。同時在城外房屋里堆滿柴草、澆上火油,等到太平軍大搖大擺地來到城下的房屋中住宿時,溫紹原趁著黑夜帶領民團突然出擊,四處放火。太平軍登時大亂,被民團斬殺無數。朱錫琨大敗而逃。

林鳳祥由于肩負著北伐的重任,所以沒有繼續攻擊六合,只好帶兵繼續北上了。

此后,溫紹原像一根釘子一樣牢牢地扎在六合。小小的六合變成了太平天國背上的一根芒刺,太平軍多次進攻都無法得手。直到1858年,陳玉成才攻克了六合,溫紹原被迫自盡。

北伐軍越過六合,徑直向著皖北前進。之所以要去皖北,那是因為他們聽說這里有捻軍,可以得到他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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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軍殺進安徽境內后,安徽巡撫李嘉端手足無措、一籌莫展。各路兵將要么東逃西竄,要么逡巡不前,無人敢擋太平軍的兵鋒。太平軍一路攻克滁州、鳳陽等地,于六月初來到了蒙城縣,在這里他們才再一次遇到了一位不怕死的知縣。

蒙城知縣宋維屏本來多次向上峰呼救,懇請派兵支援,無奈各路清兵都置之不理。宋維屏沒有辦法,只好組織團練守城。6月6日,太平軍殺到了蒙城。宋維屏率領團練憑借城墻與太平軍拼死對抗。經過了一天的激戰,太平軍終于殺進了城內。

宋維屏見大勢已去,便回到了縣衙內,穿戴好官服,端坐在正堂之上等死。最終他被太平軍所殺。

太平軍攻克蒙城后,于6月10日輕松攻克亳州,然后從這里殺入到了河南境內。

(二)

太平軍進入河南之后,6月12日不費一槍一彈拿下了商丘。6月14日,太平軍又攻克了歸德。第二天,河南巡撫陸應谷在咸豐帝嚴旨催逼下,硬著頭皮帶著五千綠營兵來救商丘。太平軍乘勢進攻,清軍大敗。陸應谷鞋都跑丟了,這才撿了一條性命。

太平軍在商丘獲勝后,本打算在此地渡過黃河北上,但是沿岸的船舶都被清軍搶走了。于是,林鳳祥和李開芳決定改為進攻開封。

太平軍接連攻克寧陵、睢州、杞縣,6月20日攻到了開封城下。

開封作為河南省會,自然防御堅固。太平軍試探著進攻了兩天,發現一時攻不動。林鳳祥不愿意在此浪費時間,便率軍繞過開封,接連攻克滎陽、汜水、鞏縣。他們在鞏縣找到了一些運煤的船,于是就在7月2日強渡黃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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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軍江寧將軍托明阿、鑲藍旗都統西凌阿以及浙江提督善祿等人雖然帶兵趕到,但是無人敢于出戰,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北伐軍浩浩蕩蕩地渡過黃河。由于船只不夠,北伐軍有三分之一的兵力并沒有能夠渡河。這部分北伐軍轉而南下,突破清軍重重圍困,返回江南地帶。

北伐軍渡過黃河的消息令咸豐帝大為震怒。他急忙下令委任直隸總督訥爾經額為欽差大臣,節制各路兵馬,理藩院尚書恩華、內閣學士勝保以及托明阿等人幫辦軍務,調集各路“精兵”,務求將太平軍聚殲在河南境內。

而這時的太平軍終于碰上了難啃的硬骨頭。林鳳祥在渡河后打算攻克懷慶府(今河南沁陽市),但是想不到在這里碰上了大麻煩。

懷慶府只有三百綠營兵在這里駐守,可謂不堪一擊。但是懷慶知府余炳燾與河內知縣裘寶鏞二人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組織起了上萬人的團練,堅守不降。

林鳳祥則打算一定要攻克懷慶府,這是因為北伐軍的補給已經基本消耗光了,必須就地籌措。因此,太平軍從7月8日開始,對懷慶發起了猛攻。

余炳燾與裘寶鏞兩人率領著團練拼死抵抗。7月15日,太平軍用挖地道的方式埋設炸藥,轟塌了東門的城墻。但是余炳燾帶領著團練在缺口處浴血奮戰,硬是頂住了太平軍的進攻,沒讓他們沖進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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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1日,太平軍再次炸毀城墻。知縣裘寶鏞從城墻上被震落,滿身是傷。他帶傷拼殺,又一次頂住了太平軍的進攻。

北伐軍屯兵于堅城之下,各路清軍很快就包圍了上來。托明阿、勝保、善祿、西凌阿等部隊紛紛云集懷慶。清軍的兵力很快就達到了將近兩萬人。太平軍處于腹背受敵的境地,按理說應該是相當被動了。但是,由于各路清軍均畏葸避戰,根本就沒有對太平軍造成多大的威脅。林鳳祥一邊繼續攻打懷慶,一邊分兵防御清朝的援軍,另一邊還能派出很多人去搜集糧草,真是什么事兒都沒耽誤。

清朝援軍對于北伐軍的進攻如同兒戲一般。勝保在給咸豐帝的奏折中寫道:“……各路官兵之稱勁旅者,不過于距賊二百步之外以槍炮轟擊。待賊炮一發,賊旗一動,遂多不敢前沖……近日各路官兵雖厚,而實在與賊接仗者不多……進戰時隔河施放槍炮,賊亦不甚介意……”

清軍的“勁旅”也不過就是只有隔著幾百米朝太平軍開槍放炮的膽量,打了五十多天,始終沒能攻克太平軍任何一處陣地。

(三)

林鳳祥率領北伐軍在懷慶城下激戰了五十八天,一直都沒能攻克城池。由于他們在濟源、孟縣一帶搜集到了一些糧草,所以,在9月1日,林鳳祥決定放棄進攻懷慶,北上山西。

這樣,懷慶之戰就此結束。這一戰對于北伐軍的命運具有決定性的影響。如果北伐軍沒有在這里耽誤五十八天的時間,那么他們一定會更早地在夏天就殺入直隸地界,而不是像后來那樣被迫在冬季作戰。如果是這樣,結局還真是不太好說。

可以說懷慶之戰的首功之臣就是知府余炳燾和知縣裘寶鏞,正是他們的拼死堅守,為滿清朝廷贏得了喘息之機。

北伐軍進入到山西之后,在這里轉戰了一個月,接連攻克多座城池。氣得咸豐帝撤掉了山西巡撫哈芬的職務,但是這也無濟于事。北伐軍閃轉騰挪,甩開了清軍的圍追堵截,于9月28日突然出現在了直隸南部邯鄲以北的臨洺關。在這里,太平軍痛殲清朝欽差大臣、直隸總督訥爾經額的部隊。訥爾經額丟掉了自己的官印和令箭,倉皇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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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豐帝降旨撤了訥爾經額的職務,然后在矬子里面拔大個,挑選了相對而言最為“勇敢”的勝保擔任欽差大臣,全面負責清軍在直隸的作戰。

勝保上任后,調集了數倍于太平軍兵力的人馬,企圖將北伐軍包圍全殲。但是太平軍進軍神速,而清軍行動緩慢,大多畏戰。因此,太平軍還是一路勢如破竹,直撲北京。

太平軍10月4日攻克趙縣,10月7日在藁城強渡滹沱河,10月8日攻克晉州,9日攻克深州,距離北京越來越近。

咸豐帝得知這一消息,大為震驚。他不得不打出了最后一張王牌,命令科爾沁郡王僧格林沁率領蒙古騎兵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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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格林沁手下的騎兵并不是由八旗子弟構成的,而是他從科爾沁草原上招募來的真正的蒙古牧民。因此,戰斗力較強。不過,從以后的實戰來看,蒙古騎兵在與北伐軍的交戰中也沒什么出彩的表現。而且,僧格林沁很長時間內都被當做拱衛北京的最后一道防線,把兵力擺設在涿州、廊坊一線駐守,并沒有殺到前線去。在前線指揮作戰的還是勝保。

林鳳祥率領北伐軍在深州休整了一段時間。這當然是他的一個失誤。在當時的情況下,他應該不顧一切地向前推進才是。10月22日,林鳳祥率軍突破清軍的包圍圈,順利攻克獻縣。

10月25日,北伐軍攻克交河縣;10月27日,北伐軍攻克滄州;28日,攻克青縣,殺進了天津境內。

此時,天津防御空虛,幾乎沒有什么正規軍。但是在關鍵時刻,天津知縣謝子澄站了出來。

謝子澄這個人很不簡單。在北伐軍尚在河南境內時,他就感覺到將來京津附近會有一場大戰,于是他就招募團練,準備御敵。天津地面上被稱為“混混”的地痞流氓特別多。謝子澄就把混混們召集到一起,曉以大義,編成民團。民團的餉銀不夠,謝子澄的妻子把金銀首飾都獻了出來。

天津附近還有一批“雁戶”。他們就是一些專門在沼澤之中用火槍打野鴨、大雁的獵人,槍法非常好。謝子澄把這些人也組織了起來。

當北伐軍攻到了天津大門口的時候,謝子澄又動員了鹽商張錦文拿出一筆錢,雇人挖開了運河的河堤,在天津南部形成了大片的洪水,同時又修筑堤壩,建造炮臺,以此來保衛天津。

10月30日,太平軍終于殺到了距離天津城不到十里的地方。這時,謝子澄率領著由混混組成的團練利用新筑成的堤壩和炮臺拼死抵抗。天津的混混們到了關鍵時刻真是不含糊,個個都混不吝,抄起家伙就敢拼命,再加上雁戶們槍法如神,而太平軍涉水進攻,形勢不利,結果傷亡不小,只好向后退卻,一直退到了靜海縣城。

(四)

天津城下的這一仗可以說是非常關鍵的。雖然說即便沒有天津團練的抵抗,北伐軍也基本沒有可能拿下北京城了。但是如果天津被太平軍占領了,這樣一座物資豐富的大城市絕非靜海那樣的小縣城可以相比。太平軍的戰斗力很有可能不會受到削弱,反而得到加強。那樣一來,清朝可就更麻煩了。

但是進攻天津的失利,使得北伐軍處于進退兩難的境地。此時已經是11月了,冬天到了。北方的冬天讓來自熱帶的太平軍難以承受,他們已經很難在寒冬天氣里縱橫馳騁了。而楊秀清軍紀森嚴,林鳳祥和李開芳都不敢擅自撤退返回。因此,他們只能選擇就地過冬,同時派人與南京方面聯系,請求援軍或者是允許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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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伐軍分成兩部分,分別在靜海和獨流鎮駐扎。這時清軍自然從四面包圍了上來,企圖將太平軍一舉全殲。然而,清軍的戰斗力還是一如既往的稀松平常,面對著人數處于絕對劣勢的太平軍就是攻不動。真正勇敢進攻的,還是謝子澄和他的手下的那幫混混們。可惜的是,在12月底進攻獨流鎮的一次戰斗中,謝子澄率軍沖殺在前,突然遭到太平軍的猛烈反攻。激戰中,謝子澄身負重傷。他不愿被俘受辱,于是投水自盡。謝子澄死后,天津城的團練們就人心渙散,再也沒人愿意打仗了。

林鳳祥在天津附近堅守了三個月,最后糧食快要耗盡了。他只好率軍轉移。1854年2月,北伐軍輕而易舉地突破了清軍的防線,開始向南轉移。一路上,他們多次與僧格林沁與勝保的追兵作戰,首先轉移到了直隸河間縣,接著于3月份來到了阜城縣。因為還是不敢擅自撤兵回南京,所以在這里又堅守了起來。

而這時,楊秀清終于得知了北伐軍的困境。于是,他命令夏官又副丞相曾立昌等人,率領一萬余人的援軍北上增援林鳳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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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立昌率軍一路北上,照樣還是勢如破竹。他2月份出兵,到3月底,就已經殺到了山東臨清城下。

在明清時期,山東臨清可是個有名的大城市,地位不遜色于如今的青島。當時的臨清是一個州,位于運河上的樞紐位置,交通便利,商賈云集,物資豐富。曾立昌的部隊一路急行軍,糧食補給已經基本耗盡,因此,他決定攻下臨清,補充給養,然后再繼續前進。

太平軍兵臨城下之際,守城的山東布政使崇恩嚇得“恇怯先逃,紳民叩馬苦留,不顧而去。”守城的責任就落在了知州張積功的身上。

4月2日,太平軍開始對臨清發起了猛攻。這時,山東巡撫張亮基、欽差大臣勝保以及沒有逃得太遠的山東布政使崇恩的軍隊都四面圍攏了上來。但是,河南懷慶的一幕在這里又再次上演了,除了勝保的部隊還敢打幾下之外,其余的清軍只是遠遠地圍觀,基本上都不敢出戰。曾立昌可以放心大膽地繼續進攻臨清。

知州張積功把剩余不多的軍隊和民團組織了起來,拼死抵抗。太平軍攻不上城頭,就只好改為挖地道。到了4月12日,地道終于挖到了城墻下。太平軍引燃了火藥,轟塌了城墻,一舉沖進了城內。

張積功見太平軍進城,便急忙下令將城內的糧倉點燃,將所有的糧食付之一炬。隨后,張積功自盡身亡。

(五)

曾立昌攻克了臨清,但是城內的糧食已經被張積功燒光了。太平軍沒有得到給養的補充,結果一下子陷入了困境。

其實,此時的林鳳祥已經轉移到了河北阜城,距離臨清不過一百公里左右。如果曾立昌拼死北上,是完全可以與林鳳祥會師的。但是曾立昌并不知道這個消息,他以為林鳳祥還在天津附近呢。這時,清朝的各路人馬已經包圍了上來,人數占據絕對優勢。因此,曾立昌喪失了繼續北上的勇氣,決定突圍南下。

曾立昌部隊在南下途中,多次遭到清軍和團練武裝的截殺,而且各地堅壁清野,太平軍很難得到補給,戰斗力急劇下降。4月底,曾立昌在江蘇豐縣陣亡。太平軍損失殆盡,只有少數部隊逃回了南京。

而林鳳祥和李開芳5月初從河北阜城轉移到了河北東光縣的連鎮,在這里他們終于得知了援軍北上到達臨清這個遲到的消息。于是,林鳳祥派李開芳帶領千余人南下接應援軍。李開芳殺到了距離臨清不遠的山東高唐縣,這才發現援軍早已撤退。但是李開芳已經回不去了。從此,北伐軍就被分割成了相距三百余里的兩部分。

清軍集中了絕對優勢的兵力分別攻打連鎮與高唐兩處的太平軍。但是,包括僧格林沁蒙古鐵騎在內的清軍在戰斗中表現十分拙劣,面對著孤立無援,總兵力僅剩數千的北伐軍,竟然長時間無法取勝。氣得咸豐帝大為光火。

林鳳祥最終在河北連鎮堅持到了1855年的3月,李開芳在山東高唐堅持到了1855年的5月底。

歷史的真實:太平天國北伐軍其實是敗在了清朝幾個知府縣令的手里

北伐軍的失利可以說是多種因素造成的。從主觀因素來講:太平天國的決策者們完全忽視了北方嚴寒天氣的影響有多么大;而林鳳祥、李開芳等前敵指揮官又囿于楊秀清的森嚴將令不敢擅自撤退,在進攻不利時選擇了長期固守,以至于最終畫地為牢。這些都是很致命的主觀失誤。

而從客觀因素來講,最主要的一條就是清朝方面冒出了很多敢打敢拼的知府縣令,他們的出現,破壞了北伐軍的進軍計劃,消耗了北伐軍的實力,為北伐軍的徹底失敗打下了基礎。清朝的正規軍只是在這個基礎上堅壁清野、長圍久困,一點一點地消耗北伐軍的實力,最終才取得勝利。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太平天國的北伐軍最終就是被清朝的幾個知府縣令給打敗了。

在與北伐軍的戰斗中,清朝的高官大員們表現得基本上都是顢頇無能、畏葸怯懦,反而是在基層出現了不少敢打敢拼的知府縣令。這充分說明清朝的用人體制存在著嚴重的問題,整個官場的規則完全就是一種逆淘汰的機制。

在這種機制下,真正有才干、有情懷的官員根本就得不到重用,長期被埋沒在基層。而能夠爬到高位的人則要么是善于溜須拍馬、阿諛奉承的無恥之徒,要么是背景深厚、門第高貴的紈绔子弟。像道光年間那位把“多磕頭、少說話”奉為做官秘訣的曹振鏞就是個典型的代表。

在這種逆淘汰機制的把持下,清朝的官場變成了一灘毫無生命力的死水,甚至可以說是腐臭的醬缸。在太平無事的年月里,還能裝裝樣子,嚇唬一下老百姓;但是一旦碰上嚴重的變故,立刻就會原形畢露,顯示出無能的本色。如果不是曾國藩出頭,把散布在基層的人才充分地組織了起來,滿清王朝滅亡于太平天國將是大概率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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