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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上的辯詞:吉狄馬加詩文集》由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出版。該書是中國杰出詩人吉狄馬加的主要詩歌作品合集,也收錄了作者在全球文化領域發表的致敬感言和文化宣言。
全書分為兩部分。第一輯是詩歌,精選了作者近200首各個時期的優秀詩歌作品,充分展現了其詩歌創作的全貌,詩人多以故鄉彝族的人、物、風俗等為主題,意蘊深刻,奔放自由,獨具表現力和感染力。第二輯是詩人在國際詩歌活動中的文學演講與隨筆精華,展現了吉狄馬加所具有的詩歌高度、國際視野、精神意識和文化底蘊。
1月15日,《火焰上的辯詞:吉狄馬加詩文集》新書首發暨分享會”在京舉行。詩人芒克、西川、歐陽江河,評論家唐曉渡、郭文景、張清華、邱華棟、敬文東,作家李洱,翻譯家高興、董強、劉文飛等蒞臨現場,與吉狄馬加一起共話“詩歌的榮耀”。
吉狄馬加來自四川大涼山,作為中國當代最具有代表性的民族詩人,近年來先后獲得諸多國際榮譽:南非2014姆基瓦道主義獎,波蘭雅尼茨基文學獎,厄瓜多爾瓜亞基爾2020國際詩歌獎,委內瑞拉“弗朗西斯科·米蘭達”一級勛章等。他的詩作已經被翻譯成近40種文字,在幾十個國家出版了100余種版本的翻譯詩文集,曾創辦青海湖國際詩歌節、瀘州國際詩酒大會、涼山西昌瓊海國際詩歌周以及成都國際詩歌周等。
新書首發式暨分享會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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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首發式暨分享會現場
新書首發式暨分享會現場
在新書首發式上,廣西師大出版社總編輯湯文輝表示,從青年時代的寫作開始,馬加先生對自身文化身份的敏銳的深度的關注是他鮮明的特點,他是彝人之子、彝族的詩人。與此同時,馬加先生又是具有國際影響的詩人,而詩歌語言是文明交流中最直接、最有價值、最方便的一種語言。湯文輝說:“馬加先生在他的詩文集中寫道,詩歌是不同文明和文化之間最能夠進入對方心理世界和精神世界的一個傳播媒介,我深以為然,因為詩歌語言是最能接近本源本初、最接近神性的表達,詩人最接近赤子。”
歐陽江河認為,吉狄馬加的長詩屬于聶魯達長詩體系。聶魯達的寫作主體是大地漫游意義上的自我,吉狄馬加的寫作主體也是自我,但是跟聶魯達的自我又很不一樣。比如《雪豹》引入了世界性文化話題,生態問題,具有總體性質的形而上介入,人類總的危機感、生態破壞、機器文明對自然的破壞等等。“他對聶魯達的漫游傳統有一個推進,將早期現代性推進到當代性。”
郭文景說:“馬加的詩的歷史感、精神高度、宏大的規模是我喜歡的,可能跟他是彝人有關系。我出生在重慶,我上世紀六十年代上小學的時候,沒有讀過任何關于大小涼山的文字,但關于那里我聽到得很多。大人總喜歡談論大小涼山,他們的談論給我留下的印象是,那是一個極為遙遠的地方、極為神秘的地方,甚至還是一個比較恐怖的地方,充滿了神秘感。”
郭文景第一次跟馬加合作,是將他的長詩《圣殿般的雪山》寫成交響合唱,寫的是雪山昆侖山高原。接下來,他還要將吉狄馬加的《大河》寫成音樂。“我始終希望用一個新的視角來寫黃河。”郭文景說,“看了馬加的《大河》之后,我覺得自己可以又一次借助詩歌和文學的力量完成自身音樂的演進。”
在李洱看來,吉狄馬加的寫作,寫的是從自然人到文化人,從個體的人到種族的人的過程。“我們生下來的時候,都是自然之子,雖然出生的時候他已經背負著種族和文明的重負,但他還是個自然人。但我們死亡的時候,就成了文明之子。我們生命的過程,就是文明化的過程,也是重新認識自己種族的過程。所以,他一遍遍地寫他的大涼山,寫他從大涼山出來之后又回頭看大涼山,這是一個對生命、對文明史的回顧。”因為這個緣故,李洱認為不妨把馬加的詩看成是“人類學的詩歌讀本”。
李洱還提到,當代杰出的詩人和小說家,都是反諷意義上的作家。但吉狄馬加是個例外。“如果說,別的詩人是在反諷,那么馬加就是在頌禱。這個意義上,馬加此類詩歌幾乎構成了當代詩歌的另外一翼。”
劉文飛談及吉狄馬加詩歌中特有的溫暖,認為吉狄馬加的詩歌是擁抱一切的,這種詩歌一定是宏觀的,一定是溫暖的,也一定是簡單的。“他作為一位彝族詩人,寫他的故鄉大涼山當然是他的優勢,但是他并沒有在詩中特別具體的、具像地寫他身邊的人和事,他家族的歷史,他都是從很概括的、具有世界意義、人類意義的視角去寫,這是我們讀他的詩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感覺。”
邱華棟特別指出,這本詩集呈現了一個詩人的精神性成長的歷程。“大家看這本詩集的第一首詩叫《自畫像》,這是馬加老師八十年代初寫的詩,我們算一下到現在有40年的時間了,這個詩集里的最后一首是《吉勒布特組詩》,從《自畫像》到《吉勒布特組詩》經歷了四十年。我們看到詩人精神性的成長,他是怎么樣長大,變得更加豐富,由高山上的一條小河變成長江直奔大海,這個過程非常美麗、驚心動魄、復雜。”
現代詩最大的特點是詞語的缺乏或缺失。董強卻認為,吉狄馬加最大的獨特性在于“他有一種跟詞語緊緊連接在一起的能力”。“這個能力是許多西方詩人可遇而不可求的,他們一直幻想著能夠達到的狀況,吉狄馬加自然而然就有。馬加的詩歌有特別強的從源頭滾滾而來的氣勢,讓我想起蘇東坡說一個人有文氣的時候,就像泉水一樣,可以‘不擇地而出’。”
董強還提到吉狄馬加的“雙母語寫作”。“他把漢語當成了母語,他彝族的血液和語言在里面如此好地融合在了一起。”“這種‘雙母語寫作’是我研究這么多年的外語、中外之間的交流、語言和語言之間的交流中極為罕見的。”
敬文東談到,吉狄馬加背靠彝人的傳統,彝人相信萬物有靈,人只是萬物中的一種,人與萬物之間的關系是親和關系,人對外界事物的態度是贊美的態度。他把這一點帶到了現代主義詩歌里面來,“剛好是對今天這樣一個非常瑣碎的時代的抵抗、反駁、駁斥,他擁有一種把不可能的變為可能的精神。”
敬文東認為,吉狄馬加的“雙母語”寫作回到了孔子時代的詩教傳統,重新對應該贊美的東西給予贊美,“從這個角度來說,他豐富了今天漢語詩歌寫作的寬度和廣度。”
著名詩人吉狄馬加
談及自己的寫作源頭,吉狄馬加介紹到,彝族是這個世界上,英雄史詩和創世史詩最多的民族之一,其中就包括《阿細的先基》《查姆》《梅葛》《支嘎阿嚕》等。據不完全統計,這樣的英雄史詩和創世史詩有十余部,這個世界詩歌史上也是非常罕見的。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詩歌傳統,可以說我的全部寫作都來自于我所熟悉的文化和這個一個強大的精神文化背景。”
續接這種史詩傳統,吉狄馬加坦言,對自己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因為當下的生活是具體的、復雜的,我們每一人都沒有生活在真空的環境,如何將這一傳統與現實的寫作有機地聯系起來,這是需要思考同時還需要在具體的寫作中找到最佳的方式。近一兩年他的作品,比如《吉勒布特組詩》、獻給父親的《遲到的晚歌》,實際上都是在向這種史詩傳統進行個人的回應,同時也是一種致敬。
南都記者 黃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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