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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5月18日,在上海法租界薩坡賽路14號日本僑民山田純三郎的公寓門外,躺著一具中年男子的尸體,孤零零在地上,一眼就能看出是被人用槍擊中頭部致死。警察站了一圈,卻沒人來認領。這時候一個青年人快步來到尸體旁,看到中年男子遺體,俯身痛哭。之后,他將遺體背上車,拉回自己家中入殮。
這個死去的男子就是曾經的滬軍都督、上海幫派的老大陳其美,而這個青年人就是后來叱咤中國的蔣介石。
01從滬軍都督到反袁斗士
陳其美1878年出生在浙江湖州一個商人家庭,之前一直當當鋪學徒和會計,28歲時才東渡日本求學。那時候加入了同盟會,也是在那時候認識了當時還叫蔣志清的蔣介石,并與他及黃郛等結成拜把子兄弟。
1908年陳其美回國后在上海開展反清革命活動。他一改許多革命黨人空言的毛病,以行動實踐革命。他多次身負險境,在廣州起義失敗后,還以新聞記者的名義,獨自跑到廣州活動,差點遇難。
在上海期間他一方面結交青幫,成為青幫在上海頭領,另一方面廣交商業聞人、社會名流,推動他們支持革命,使中國同盟會在上海有了比較扎實的社會基礎。到辛亥革命前期,他已經是同盟會中部總會的庶務,主持日常工作。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義爆發。11月3日陳其美也在上海發動起義,他率領革命軍進攻上海江南制造局。局內總辦張楚寶負隅頑抗,為減少損失,陳其美只身闖入制造局勸說投降,卻被守軍扣留。直到第二天凌晨,在起義軍強攻下才攻克江南制造局,救出陳其美。上海隨即光復。
孫中山不止一次地說,當時響應最有力、對全國影響最大的是上海。
順理成章,陳其美被眾人一致選為滬軍都督。
在陳其美的支持下,江蘇、浙江等東南各省縣市紛紛光復,正如孫中山評價陳其美:“東南半壁,君實鎖鑰”。
02袁世凱的眼中釘
陳其美身上更多的是一種俠氣,而缺少孫中山所具有的政治信仰。他做的事更多會因為個人喜好,也正因為如此,他在辛亥革命成功初期,就針對同盟會內部一些他不滿人實施了暗殺。
這里面陶成章是影響力最大的一位,而實際執行人正是陳其美的結拜小弟蔣介石,這件事成為陳其美身上的污點。
1913年6月陳其美在上海響應孫中山發起的“二次革命”。失敗后,陳其美和大多數革命黨人逃亡日本。之后緊緊跟隨孫中山,在各地組織反袁活動。
袁世凱一度想拉攏陳其美,曾托人轉告陳其美,愿意以50萬美元相送,作為他出洋游歷之資,勸說其以后切莫關心政事。并威脅如果不收這錢,就用這筆錢買通殺手刺殺他。
陳其美聽后哈哈大笑:“丈夫不憂生死,怕在事不成。”
之后陳其美依舊多次聯絡其他勢力共同反袁,成為了袁世凱的眼中釘,肉中刺。后來更是暗殺了袁世凱的心腹,時任上海鎮守使鄭汝成。由此導致袁世凱徹底動了殺機。
03遇刺身亡
1916年5月的一天,有兩個人找到了陳其美身邊幫辦黨務的李海秋,一個叫許國霖,一人叫程子安,自稱是鴻豐煤礦公司的經理和協理,他們想有找中日實業公司借款開礦,但需要一個名人作為保人。他們希望陳其美作為保人,而可以以20萬元作為酬謝。
于是,李海秋將借款開礦之事轉告陳其美。當時陳其美正因無錢開展反袁工作而發愁,正好有人肯出一筆錢,而且不需要太多要求。況且陳其美向來喜歡結交各路朋友,與中日實業和鴻豐煤礦結交,對日后工作有益無害。于是陳其美沒有猶豫,爽快答應。
當時有人對他們給這筆錢的動機表示懷疑,但自恃黑白兩道通吃的陳其美并不在意。他說:“我們湖州人有句俗話叫:‘和尚要錢連經也賣’。革命需要錢,這點險該冒。”
1916年5月18日下午,許國霖和程子安跟隨李海秋一起前往陳其美暫住地,也就是薩坡賽路14號。雙方寒暄后,便圍坐在客廳里商談起來。李海秋借口出去拿合同轉身離開,這時許、程二人就趁著陳其美不注意功夫,突然拔出槍,向其連續射擊,陳其美身中數槍身亡。
04幕后真兇
刺陳案發生在上海的法租界,法租界巡捕房的華人捕頭黃金榮當時也是加入青幫,自己幫派老大被刺殺,必須全力偵破。然而,兇手早已逃之夭夭,案件偵破無從下手。
一度有些人懷疑是光復會的人為了報陶成章的仇而實施的刺殺,也有人猜想是不是袁世凱派人行刺。
正當巡捕房一籌莫展之際,事情突然出現了轉機。載許國霖去陳其美住所的出租車司機向巡捕房指認了許。
根據這一線索,巡捕房很快逮捕了嫌疑犯許國霖,還抓到了一名在弄堂口放風的宿振芳。根據二人口供,他們是受命于張宗昌,許諾暗殺成功,將得賞洋13萬元。
張宗昌曾經是滬軍都督陳其美的滬軍騎兵團長,二次革命期間卻投靠了馮國璋。
當時袁世凱因為稱帝,導致段祺瑞、馮國璋都漸漸不聽從袁世凱命令,因此有人懷疑是馮國璋指使。
而法捕房的黃金榮無這時候又順著李海秋,發現另一條重要線索,即李海秋是袁世凱親信推薦給張宗昌的,以支援他刺殺陳其美。
因此這事雖不能說袁世凱是主謀,但袁參與其中是鐵定無疑,而他也是想致陳其美死的主要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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