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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翻譯伍爾夫時,我一直在想,若遇到需要背景知識才能理解的語言點,我是不是可以去問ChatGPT,比如“象堡”(the Elephant and Castle)。
其實,在問ChatGPT之前,我已經解決了問題。我搜索了必應,查了大英百科全書,閱讀了關于象堡的中文資料和英文資料,發現那不僅僅是一座酒館或酒店,而是倫敦市正中心的一個區域,是熙熙攘攘的鬧市,是道路的交匯處,是南來北往人群的集散地,從羅馬時代起就是一處交通要道,而在伍爾夫的故事中,莎士比亞的妹妹就葬在那里。一個同樣有文學才華的女人,同樣來到倫敦劇院,希望施展自己的才華,卻因為是女人而被拒之門外,最后被玷污、被拋棄、被埋在了象堡的十字路口,世世代代警示著南來北往的人,并非讓他們警醒女人受到了多么不公正的待遇,而是讓他們明白,自殺者無法被埋入教堂后面的公墓,更無法進入天堂。這就是“象堡”一詞在伍爾夫文本中帶來的背景氛圍。
于是,我很想知道,關于象堡,ChatGPT能提供哪些信息。
其實,我默默觀察ChatGPT已經很久了,對它的理解也在不斷地變化。
最開始,人們都說,它能聊天。但有人非常犀利,“它并不能理解說出來的內容,只不過把數據庫中的信息組織在一起了。”
于是,某音樂公號做了個測試,讓它列舉當代著名音樂家的名字,其中有幾個讓人啼笑皆非。下面評論說,那是因為中文數據庫中有些信息給的不準確,“你試試看用英文問。”
此外,有技術人員嘗試讓ChatGPT寫程序在自身的虛擬環境中再造一個ChatGPT ,類似《Rick and Morty》汽車電池那一集,典型的俄羅斯套娃式邏輯,竟然也成了。
再后來《紐約客》刊登了一篇文章,電影《降臨》原著的作者批評ChatGPT是互聯網中心化行為,認為它只不過是把互聯網的信息重新組織起來,提供了一張像素模糊的JPEG圖片。
這位作家顯然太低估ChatGPT了。或者說,他還沒明白ChatGPT到底是什么。在大多數人還只是新鮮地認為它不過是個聊天工具或者搜索引擎的時候,程序員們已經開始利用它輔助編程了,理科生們在用它幫助學習,商家們在用它提供自動回答服務,文案團隊在利用它生成營銷文本,各行各業的人都在利用它為自己創造價值。所以,ChatGPT僅僅是模糊的JPEG嗎?不,當然不是。只要你能用對地方,它就是提高生產力的工具。它能帶來經濟效益。
不過,在所有與ChatGPT的互動中,最讓我動容的還是文學領域的一段小插曲。有一天,我看到了某出版社與ChatGPT的互動對話,那位拷問ChatGPT靈魂的編輯,提了幾個相當出色的問題。請允許我摘抄其中的一則吧:
某出版社與ChatGPT的互動。這張是摘錄后制作的截圖,不是原圖。
對于ChatGPT的這段中文回答,我想給一百分。它讓我看見了未來的曙光,讓我感受到了人類造物的文明,讓我第一次認識到了自身無能為力的局限性。于是,我對AI前景的理解和預見發生了極大的轉變。我開始接受它了。盡管它的回答,根據國內某科學院所發公號文的解釋,是建立在貝葉斯公式基礎上的。但網上流傳著微軟Bing后臺算法的一位前工程師給出的內部消息說,其中涉及的是回歸語言模型和強化學習的PPO算法。“OpenAI還花了大價錢去找印度和肯尼亞的外包公司標記了大量的有害文本,用來訓練模型不要輸出有害信息。”
無論如何,ChatGPT還是個孩子,正在成長中。但是,即便還只是孩子,它也已經誕生了,出現在我的日常生活里,甚至還能給予我很大的幫助。于是,我決定向它提出開篇的那個問題,看看它的回答是否能令我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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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提供參考文獻,那這段回答是很有價值的,可以直接引用。但是很遺憾,ChatGPT給出的只是基于算法的局部信息,雖然對于理解文本夠用了,但要用于工作中,還是必須質疑該文本的正確性與可靠度。
好在我之前自己搜索過更權威的答案,能夠判斷ChatGPT的回答是否正確,不足在哪里,因此也不用再去質疑什么。但是,如果有人把這種功能用于文本生產,并廣泛散播到互聯網上,由于信息的局部性和可靠性等問題,在大眾辨識力有限的情況下,后果還是很危險的。
科技是一把雙刃劍。重點還是在用劍的人吧。
最后,我給“象堡”做了注腳,用的還是自己搜索到的資料。我對“象堡”的認識和理解,基于大英百科全書,一些歷史資料網站,以及伍爾夫的文本。ChatGPT的回答成了工作之外的參考。它更像是一個朋友提供的個人信息。我想,這是一位非常理性的朋友吧,未來,我愿意和他有更多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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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貓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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