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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上太陽島
旅行中經常有這樣的情況:到了一個地方,覺得好的不行,一次沒法看夠,也沒法看透,總想著要再來一次,結果大部分都沒再去過。有一個地方例外,自己竟然去了三次。
上世紀80年代,歌曲“太陽島上”一唱走紅,神州大地的角角落落都在傳唱,整天窩在教室里的自己也跟唱哼唱。歌曲就這樣,從藝術家敏感的心里長出來,又會吹動無數人渴望的心。后來推測過“太陽島上”廣受喜愛的原因。經過近10年的改革開放,中國人開始富裕了,觀念也變了,注重休閑了,很向往“帶著垂釣的魚竿,帶著露營的篷帳,我們來到了太陽島上”的休閑生活。自己整天讀書,心里很多文學的想象,身子卻困在斗室之中,無數遍的唱過后,情緒借此抒發了,有朝一日要上太陽島的夢想也隨之埋下了。
2013年初冬,出差到了哈爾濱,第一次登上太陽島。那天早上,先在中央大街看了半天西洋景,快中午時到了江邊,在一家俄式餐店打了尖,之后才匆匆坐船上了島。沒想到,島太大了,只好在古榆樹夾合出的主干道上狂奔。一路上,看到路邊有不少彩色的俄式房子,看到草地上有很多市民在全家休閑,看到各種誘人的哈爾濱啤酒小屋。一口氣趕到水天云閣的觀景臺上,看見藍天白云把心投進了太陽湖中,游人的眼里出現了兩個天,一個在頭頂,一個湖中。不遠處,白色連廊的弧頂波浪起伏,湖邊黃藍兩色的小船翹起彎彎的笑臉,深綠色的樹影給這油畫般的美景裝起了畫框。看著明凈亮麗美景,耳邊忽然響起了歌聲,“明媚的夏日里天空多么晴朗,美麗的太陽島多么令人神往.....”。噢,這正是自己心底的太陽島。可惜,4點多的飛機不等人,只好再飛奔出門,遺憾而去。當地有句話,到了哈爾濱不上太陽島要后悔,真上了就更后悔。因為沒人能一次看完太陽島,也沒人會看過一眼就能放下太陽島。幾十年夢想著的地方,就這樣匆匆地造訪了事,真是心有不甘。
2014年夏天,女兒高考后的第三天,帶著她去了東北。從沈陽到吉林,到圖們江,再到長春,最后到了哈爾濱。有了自己的教訓,頭一天下午專門陪她先看了大教堂,看了中央大街,第二天一大早就直接上了島。清晨的島上還有些濕意,讓園中的一切顯得更加溫潤。開心的女兒,早早就捧上了馬迭爾冰棍,手里還拎來一小瓶格瓦斯飲料。沿著東西景觀道慢慢地走了半天,她說,這么走著都忘了身在江心島。太陽升到了島上,大樹頂上光明一片,樹下撒出斑駁的光影。來了興趣的女兒,在鳳棲臺前提議,咱們跑到前面那個坐龍吧,說完她就先跑了出去。備戰高考讓女兒身體有些弱,正想讓她暑期好好鍛煉一下。我跟在她身后跑著,心里又想起了太陽島的歌。跑到綠色的坐龍前,女兒圍著它跑了一圈后,繼續向西,跑過了大橋,一直跑到了太陽門前。再從橋上返回時,她看到了松鼠園的標識,拉著我,急急地向北而去。
此前我們已經在草地上看到了精靈般的松鼠,有的抱著一個小松果,歡快地跑過綠地,又從容地爬上大樹。到了松鼠園邊上,看到有許多小孩子爬在柵欄前,對著園中的小松鼠大呼小叫。身材高出他們一大截的女兒也加入其中,和他們一起歡叫著。松鼠們已經見過世面,對此處驚不變,各自玩著。有調皮的竟然主動上前,蹲坐在不遠處,睜著好奇的眼睛,深情地回看著。它在想什么,當然不得而知,只覺得那眼里有著太陽島幽深的綠,還有太陽湖清澈的純。看到太陽已經頂在頭上,幾次喚女兒離開,她卻小孩一樣執意不走,只好提醒她,俄羅斯風情園在等你。哈爾濱隨俄國開發遠東而興起,城市里到處有俄式的痕跡,風情園再現了蘇俄人家的生活場景。女兒喜歡其中的新奇,從這家到那家,一直興奮地看著說著,還主動與美麗的俄羅斯女店員合影,在那里買了大列巴面包。坐在園子吃著面包打尖時,女兒有些遺憾地說,可惜媽媽沒有來。
2019年8月,專門邀請妻子到哈爾濱,與她哼著歌,第三次上了太陽島。酷愛花草的妻子聞著花香,徑直走向了花卉園。園里的小路像一條條飛舞的綢緞,飄逸在各色花草之中。北方八月花正濃,出門盡是看花人。妻子帶著一頂碩大的遮陽帽,帽上的淡青色與路邊的紫粉色融為一體,很快消失在花海中。良久,她才從自己的身后繞了回來,興奮地邀請著去看東邊那白色的連廊。太陽下的連廊泛著耀眼的白光,簡潔的造型散發著洋氣的風范。牽手走進連廊那一瞬,一種神圣感油然而生。走很遠的路,到圣潔的地,與心愛的人,這是多么令人陶醉的事。側目身邊,原本嬉笑的游人在那一刻都莊嚴起來。大家一起靜靜地走過百米長廊,但走出后馬上又爆發了東北人特有的歡笑。
圖片都來自網上
繞湖看著一池清水在陽光下泛著銀光,不遠出的三岔橋亭像一顆白色的鉆石在熠熠發光。兩個人下意識地繞河走了過去,走到了橋上,坐在了亭下。這個水中央的小橋連通著三個方向,亭子卻是兩個并肩的尖頂。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橋亭,對設計它的人心生敬意,想像著他是在什么樣的靈感下,設計出這么一個有意思的橋和亭。妻子聽到我的感嘆后說,那個設計師一定也是三口之家,他把家的感覺凝固在了這里。是呵,一家三口人,從這里出發,又回到這里,無論干什么,干得怎么樣,只要家人齊心并肩,就是美好的日子和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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