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羨甜寵1:藍湛,可幸有人與我立黃昏,有人問我粥可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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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你別不理我。好啦,我知道錯了,不該這麼說你。」魏無羨拿著笛子試探的戳了戳藍忘機,可憐巴巴的道。 突然,魏無羨像是想起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情一樣,狀似驚恐的樣子說道:「藍湛,你不會是吃醋了吧。含光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那些仙子喜歡我,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你只要稍微對她們笑上一笑,她們肯定就追著你跑了。」 「魏嬰,不要胡說。」藍忘機靜靜看著浮誇的眼前人,一字一頓的說道。 百鳳山圍獵,讓他徹底看清了自己的內心。以前只是模糊有一種異樣的情愫,說不明道不清,自己的心情都隨著那個人的喜怒哀樂而上下起伏,這份悸動卻莫名讓人上癮。 幸好,如今,一切都還來得及。 微風漸起,樹葉隨著風的吹動颯颯作響,魏無羨側頭,看見藍忘機平時一絲不亂的長髮隨風飄曳,顯得越發飄飄若仙,竟突然生出一種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的感覺。 藍湛,我真的很開心。大夢一場醒來之後,第一個遇見的人是你。我原以為,除了江澄,世上再無其他人等我。原來,你一直在等我。有君如此,夫復何求。 「藍湛,我想師姐了,我想蓮藕排骨湯了。可蓮花塢,我卻再也回不去了。」 「江姑娘的孩子金凌如今也十六歲了,要不要去看看?」 「可以嗎?我能去嗎?」 「當然,說起來,你還是他舅舅。」 「那我悄悄瞧他一眼就好,不然,估計又要來一次百家圍剿亂葬崗。」 「無礙,我在。」 聽到這句話,魏無羨剛才心裡的陰霾一下一掃地光,有一種別樣的安心。 真的,有時只需要一個人就夠了,讓你知道,這世上的路,還有人陪你走,你沒有被拋棄。 即使明知前路荊棘遍地,也有勇氣一往無前。藍湛,謝謝你。 「藍湛,你給我講講金凌吧。他長得像誰,脾氣秉性可千萬不要隨他父親,隨師姐就很好。」 藍忘機頓了頓,好像很仔細的想了下:「性情倒和江宗主有幾分相像。」 「江澄?藍湛,怎麼辦,我突然有點害怕了。江澄肯定沒少跟他說我壞話,他是不是也恨我?」 藍忘機沒有回答,默默上前把小花驢的繩子解開,握在手中,然後轉身看著魏無羨。魏無羨有點發愣,含光君思想跳躍得也太厲害了,這是幾個意思? 「上去。」 直到藍忘機低聲說了一句,魏無羨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要他騎上小花驢。魏無羨在後面悠悠的坐著,藍忘機在前面穩穩的牽著,兩人一驢,好不和諧。 「不要擔心,有我。」清泠的聲音隨風傳來,到達魏無羨耳邊時,帶了點微微的暖意。 藍湛,你是在安慰我嗎?我曾對你說過幼時為數不多關於父母的記憶,一女子坐在馬上,一男子在前牽著那馬,肩上還坐了個小孩,男子不知說了些什麼,引得肩上的小孩和馬上的女子全都笑得彎了腰。雖模糊,但卻刻進了我的腦海,溫暖了我許多年。 藍湛,有你真好。一條獨木橋走到底的感覺,真的很不好。但有你在,就算再難的事情,似乎都變得可以接受了。 這個世界很大,人很多,熙熙攘攘, 有一人與我立黃昏,有一人問我粥可溫,便已知足。 從百鳳山下來,黃昏已至。落日的餘暉把二人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長,還時不時的輾轉重合,仿若難捨難分。魏無羨手中把玩著笛子轉個不停,還時不時的吹奏幾下,驚起林中一片飛鳥。聽著故意嘶啞難聽的笛音,藍忘機的眉頭有點微微蹙了起來。 魏無羨轉頭,笑道:「藍湛,你別不嫌好聽。人人都知道夷陵老祖吹得一手好笛子,我這不是怕給你沾惹上是非嘛。 若大家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你含光君的赫赫美名怕是要被玷污。」 暮色暗淡,殘陽如血,從遠處斜射過來,璀璨朦朧中,更顯得藍忘機面冠如玉,眉目如畫,好一個含羞帶怯的俏人兒。魏無羨看著眼前的美景,心不知不覺間鼓跳如雷。 只聽見藍忘機緩緩道:「無礙,不必如此。」聲音雖輕,卻字字堅定。 想來也是,若在意早就分開了。自從醒來之後,藍忘機幾乎與他形影不離,連住宿也只要一間房。第一次還好說,那時魏無羨一身鳳冠霞帔,任誰看了也只會把他們當做逃婚出來的一對苦命鴛鴦,自然是一間房。可後來不知不覺中怎麼都是一間房了,奈何含光君是財神爺,魏無羨也就樂得少操心。 一個不問,一個不說,就這樣一直如此。好在兩人都不大在意他人的看法,那些人添油加醋的一些話語,可太精彩了。 這次不僅是一間房,魏無羨還要了一壺酒。醒來之後就沒碰過,一直想得緊,也確實難為他了。 屋內,藍忘機正襟危坐,端的一派謙謙君子,十分符合姑蘇藍氏的雅正端方。魏無羨拿出一個杯子,一邊滿上,一邊說道:「藍湛,既然你們家訓不許飲酒,那我就一個人喝啦。」 喝完一杯,魏無羨咂咂舌,哀傷的道:「真比不上你們姑蘇的天子笑,那味又醇又香,一杯下肚酒香濃厚,回味悠長。真想念啊!」 「我們可以去彩衣鎮。」 「藍湛,那彩衣鎮可在你們雲深不知處腳下,那裡的人誰不識大名鼎鼎的含光君,我和你一出現,估計沒多久,夷陵老祖重生歸來的消息就滿天飛。」 這些天,兩人走的都是比較偏僻的城鎮,當地駐守的是一些小仙家,有的卻是不大認識藍忘機,看見也只把他當做是藍氏在外夜獵的弟子而已,這段時間,也倒風平浪靜。但有心之人還是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隱隱在傳夷陵老祖已重歸於世。十六年前藍忘機地位已斐然,如今更是人人交相稱讚的仙門名士。魏無羨不想讓藍忘機因自己染上任何瑕疵。 「魏嬰,不要多想。」 魏無羨又是一杯酒下肚,這酒辛辣,後勁又大,沒幾杯,就有點暈暈乎乎。 「藍湛啊藍湛,一個人一條道走到底的感覺我真的不想再感受一遍。以前我老是安慰自己不必在意別人的看法,遵從內心最重要。可是結果呢,師姐因我而死,江澄恨我至深。那些我拚命守護的溫氏眾人,最後一個也沒能活下來。」 藍忘機伸手握住魏無羨拿酒杯的手,把杯子重新放回桌上,道:「你醉了,睡吧。」 然後扶著魏無羨到塌邊,安置在床上躺好。看著躺著仍眉頭緊蹙的那人,藍忘機的目光隱隱暗了下來。 魏嬰,我有悔,沒能護住你。但魏嬰,不要怕,這一次有我。 就在藍忘機正準備起身時,原本好好躺著的魏無羨突然翻了個身,嘴裡嘟囔著「藍湛,別走。」一隻手還拽住了藍忘機的袖子。 藍忘機重新坐好,既沒有阻止也沒有再離開,目光深邃而悠長,默默看著眼前人。偶爾還能聽到魏無羨低聲的呢喃,全是些斷斷續續的醉話。只此一句,重重的砸進了含光君的心裡,疼得他連手指都微微彎曲了起來。 「藍湛,我好想回到十六年前,好想回到蓮花塢。哪怕明知是一場夢,我也不願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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