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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 | @視覺志
作者 | Darcy
王力宏離婚事件中，女方在最近的回復中，用到了情緒操控（gaslighting）一詞。
“試圖以一些不實或夸大/令人誤解的指控，……被指控的人會因為被這樣指控而覺得很荒唐無助，……然后被指控的人就會身心疲累……”
對此很多網友覺得，這不就是PUA嗎？
也有人注意到李靚蕾原文中的“gaslighting”一詞。gaslighting的英文原意是煤氣燈效應，一個很難跟情緒操控產生聯想的詞匯。
不過gaslighting的另一個解釋是煤氣燈操縱。這個概念，是紐約大學應用心理學博士羅賓·斯特恩提出的概念。
羅賓最初觀察到這種現象，是通過她的病人。
她發現，那些被操縱者，個個能干、強大、事業有成、頗具魅力，但不幸的是，她們都陷入了某種操縱關系——可能在家里，也可能在工作中，她們的自我認知被一點一點地蠶食，卻似乎沒有辦法抽身。
最明顯的現象是，情感控制會讓一方產生不安，質疑自己為何總是錯的一方，或者為何伴侶明明看起來是好人，但自己處在這段關系里就是開心不起來。
而最嚴重的操縱會導致抑郁癥，使曾經堅強、充滿活力的女性陷于極端的痛苦和自我憎恨之中。
羅賓試圖在尋找一種方式來定義這種關系，但沒成功，直到后來她看了1944年的電影《煤氣燈下》，這才恍然大悟。
電影中，英格麗·褒曼飾演的女主寶拉，繼承了姑媽的一大筆遺產，男主安東為了謀取寶拉的財產，追求寶拉并確定戀愛關系，其后用盡各種手段企圖把寶拉逼瘋，將她送進精神病院，從而獲得寶拉的巨額財產。
安東會對所有的仆人說，寶拉生病了，而且暗示寶拉是“精神”有問題。
安東給了寶拉一枚胸針，親眼看著她把它放到手提袋里，然后偷偷地把它拿走，接著再向她索要這枚胸針，女主角怎么也找不著胸針了，但是她清楚地記得自己是放進手提袋里了。
于是安東下定論說：“親愛的，你可真健忘。”一開始女主角會說：“我并不健忘。”但隨著類似的情況頻繁出現，她不禁懷疑：也許他是對的，我真的健忘。
最后，她已然無法相信自己的記憶和認知。
隨著精神控制的逐漸深入，全片跟煤氣燈相關的情節也開始出現。安東將家中的煤氣燈調得忽明忽暗，然后堅稱煤氣燈沒問題，有問題的是寶拉的眼睛，讓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久而久之，寶拉就漸漸就相信，自己是真的不正常。在丈夫縝密的心理操縱下，寶拉逐漸變得神經兮兮，懷疑現實、質疑自己，最后在精神上幾乎完全依附于安東。
她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越懷疑自己，就越困惑、越歇斯底里。她極度渴望獲得丈夫的認可、聽到他說愛她，他不但不肯，還一再表示她已然精神錯亂。直到后來，一名警探向她保證他也看到了煤氣燈變暗，她才一步步恢復理智和自信。
羅賓發現這種行為，跟她的病人經歷的很相似。后來她寫了一本書，叫《煤氣燈效應：如何認清并擺脫別人對你生活的隱性控制》，“煤氣燈效應”一詞就廣泛流傳開來。
在這本書中，羅賓將煤氣燈操縱分為了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你在說什么？
這個階段的特征體現在不相信對方的話上。操縱者說了些非常離譜的話，比如：“那個問路的男人明顯是想跟你上床！”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時你可能會一直嘗試說服男友，你沒有跟任何在街上碰到的人調情，也沒有任何人跟她調情，他對她的指責是錯誤的，但他就是無法真正接受她的解釋。
然后你就開始擔心：是他的問題？還是我的問題？為什么有時候他如此體貼甜蜜，有時候又變得如此怪異呢？
此時，你就進入了煤氣燈操縱程度相對較淺的第一階段，你會感到困惑、沮喪和焦慮。
盡管你希望得到對方的認可，但還沒到瘋狂渴望的地步。
第二階段：也許你說的在理
這一階段的特征體現在你需要為自己的言行辯解。你尋找證據證明操縱者是錯的，還極力跟他爭論。
這樣做的原因是，你拼命地想獲得他的認可。
接上面的例子。
處在這個階段的時候，你開始擔心自己真的在調情了。他可能會說你控制不了自己，即使你自己沒注意到，你的行為依舊是調情，其他的男士也都看得出來。他還說這是你在偷偷地懲罰他。
可是你愛他，為什么要懲罰他呢？但你又會想，也許就是因為你愛他，才會懲罰他。或者你就是喜歡讓他抓狂。
為此，你們情感摩擦不斷，爭吵，冷暴力，使用侮辱性言語。你很痛苦，為了避免這種痛苦，你會更加努力的討他歡心。
這個時候，你一開始考慮的不再是自己的立場，而是他的立場。久而久之，你甚至會覺得這種狀態是正常的。
第三階段：一切都是我的錯！
第三階段是一段關系中最難受的：壓抑。
到了這個時候，你開始主動證明操縱者是對的，因為那樣你就有可能按他的方式去做事，并最終獲得他的認可。此時，你精疲力竭，經常連爭論的力氣都沒有了。
比如，你在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后，去超市購買丈夫和他的朋友們家庭聚餐的食品。他特意指出朋友都很注重飲食健康，且喜歡牛肉，最好買有機牛肉。
但當你到達賣肉的柜臺時，發現有機牛肉已經賣完了，這時你有兩個選擇，要么買普通牛肉，要么換一道菜。
此時你變得非常焦慮。你腦子里想的全是丈夫將會多么失望，還會面臨他的一堆問題——你就沒想過早點去買嗎？你就這么不在意今晚的聚會嗎？
日常生活中，這種問題沒完沒了。到最后你就會質問自己，為什么以前干什么事都井井有條的你，已經無法做對任何事情了。
越是“做不對”你就越是想得到他的認可，只有這樣，你才能獲得完整的自我。
你更加痛苦了。
煤氣燈操縱通常都是循序漸進的，即使你不可能完全經歷三個階段，但對很多人來說，這種情感操縱都是從糟糕發展到更糟的過程。
煤氣燈操縱者不分性別，且無處不在，可以是男性或女性、伴侶或戀人、老板或同事、父母或兄弟姐妹，他們的共同點就是讓你懷疑自己對現實的認知。
比如，在長大的過程中，很多人都從父母那里聽到過類似的話——“我這輩子都是為了你，你得爭氣！”“你不好好學習就不是我的好兒子。”“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都是為了你！”
言外之意，你得聽我的話，我都是為你好。只要孩子有一點不從，他們便會拿出這些話來喋喋不休。
殊不知，這樣的關心與愛只會讓孩子感到窒息，甚至反感。
但不能否認的，煤氣燈操縱總是通過兩個人實現——其中一人是煤氣燈操縱者，播種困惑和懷疑；另一人是被操縱者，為了能讓這段關系繼續，不惜懷疑自己的認知。
一個巴掌拍不響，這個俗語用在此處或許有些不貼切，但很多時候，避免被操縱，還是需要你自己有一個強大的內心。
羅賓在書中也列舉了一些應對煤氣燈操縱的方法。
你要分清真相和曲解，更加關注自己的感受，而不是“對”和“錯”。堅持自己的價值認知，這個世界上真正愛你的人，是會從行動上來幫助你的，而不是打著愛的旗號來輕賤你，讓你活在壓抑之中。
堅持和信任的朋友聊天，旁觀者清，有時他們一句話可能就會罵醒你。
如果你已經發現了一段關系非常怪異，你非常壓抑，卻又說不出哪里出了問題，那你就應該在這段關系中學會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總是屈服對方的意志。
學會說不。做你想做的事，讓你感到難受的事盡量不做，不要刻意討好別人。
做到經濟獨立，這一點至關重要。
當很多時候，操縱者會在經濟問題上對你進行PUA，比如他可能會問你“我不明白你花錢怎么能這么大手大腳”。如果你不是被操縱者，這時大可以隨意地回應一句：“嗯，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再說這是我自己的錢，我沒必要對你解釋。”
然后該干什么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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