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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捷克人會記得6月19日這天他們3比2逆轉過荷蘭隊,那是一場發生在2004年歐洲杯上的展現東歐鐵騎獨特氣質的偉大勝利,匈牙利人以后應該也會記得6月19日,他們曾在普斯卡什競技場逼平了不可一世的法國隊,讓姆巴佩和格列茲曼的才華看起來不過爾爾。
1954年奪得世界杯亞軍的成就已是上古故事,昨天這場平局可能是76年來匈牙利足球最轟動的成就。布達佩斯的朋友給我發來了他看到的幾個當地媒體的標題:
《匈牙利足球終于性感了》
《不再做夢,我們對陣世界冠軍得了一分》
《“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日子之一”——菲奧拉在與法國隊的比賽后敏感地說》
從朋友平靜的描述里,我能感受到那些暗流涌動。
朋友還說,比賽的時候街上好像沒有什么人,自己開的奶茶店完全沒生意,不能去現場的人,都躲在家里看電視直播了。這一天,這個國度好像沒有什么比這件事更重要。這符合我們的認知:足球不只是一項體育運動,而是一項社會事件。
匈牙利人完全可以更驕傲些,因為這場“勝利”在歷史上還有多一層意義——
另外10座分散在其它國家的歐洲杯球場,因防疫標準不超過25%的上座率,零星的觀眾給人帶來的觀感很不嚴肅,就好像人類已經對足球感到乏味了。全歐洲,當下只有布達佩斯被允許坐滿觀眾,布達佩斯的現場看起來跟過去60年來所呈現的瘋狂的狀況無異。有媒體說:布達佩斯的歐洲杯比賽,是疫情時代唯一的正式比賽。
能容納6萬1千名觀眾的普斯卡什競技場就這樣展現了真相:對擁有深厚基礎的歐洲足球來說,疫情是一枚遲早會被摘下來的口罩。如果沒有疫情,第16屆歐洲杯將會以什么樣的姿態在歐羅巴盛開,可以輕易想象出來,它應該會讓那個“足球是不是不行了”的討論顯得滑稽。
不得不說,“足球到底還行不行”,在當下確實成了一個值得被嚴肅探討的話題。
歐超聯賽只存活于一個制作精良的宣傳視頻里,很快被歐洲足球文化傳統拍死在了沙灘上,但發起人皇馬主席弗洛倫蒂諾說的一番話還是讓人警惕:“這個時代有很多足球是沒觀眾的……足球已經被年輕人拋棄,所以需要通過改革來重新圈粉,提供更有競爭力的比賽。而足球最大的魅力就是豪門,向來如此。”
不能群聚看球,是一種疫情下的強制措施。足球俱樂部收入受影響也是經濟規律。新冠給足球帶來的負面影響,未必就一定是真的讓足球變得不受歡迎,而是讓人有此擔憂“它可能變得不受歡迎”,這種擔憂又可能轉化為一種真實的損耗。
有人的論據非常充分:
“看看歐洲杯的場邊廣告牌吧,tiktok,如果有空余時間,年輕人隨時能夠在tiktok這類短視頻上收獲到多少知識和歡樂,為什么還要遷就僵硬的直播時間乖乖得花2個小時來看一場足球比賽呢?”
“再看看手機上的另一些游戲客戶端吧,中國年輕人現在有無數種尋歡作樂的方式,足球已不是班里男生討論的主流話題了,他們現在不聊球星,聊游戲呢。就算是體育,盛行個人英雄主義的NBA,比足球更適合中國年輕人口味,不是嗎?”
聽起來是真實的切身體會,無法反駁。
我有一個辦法消除這種焦慮。不妨在此基礎上再做一個反向假設:這類情況根本不會發生,孩子們永遠喜歡看足球節目,下課后第一時間跑到運動場地去占位置,宿舍墻上的海報除了歌星影星就是球星。顯然這個假設是不成立的。畢竟世界總在變化的啊,否則不科學。
所以這么一想,好像又沒有什么值得擔憂了,世界越多元,強勢文化一定會被或多或少地稀釋,足球必須坦然接受這一點。
不過話又說話來,我依然覺得“足球不行了”的論調過于膚淺。他僅僅是從娛樂方式而非文化傳統的角度去看待足球。高速發展下的中國,新鮮體驗總是更勝一籌,世界范圍內,傳統的力量也并沒有那么脆弱,足球的土壤恰恰就是傳統。
所以,警惕是該警惕,悲觀不至于悲觀。
看看普斯卡什球場里那些瘋狂的人吧。看看那些打赤膊的死忠。再看看進球的菲奧拉如何沖向場邊的人群。想象一下疫情過后羅馬奧林匹克體育場里的人,慕尼黑安聯競技場里的人,格拉斯哥漢普頓公園球場里的人。你隨便想象。足球離“不行”還早得很。
編輯 歐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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