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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一個小伙背著母親去上學的新聞引爆全國,這個小伙也因為他對母親的孝順被選為了全國道德模范。
之后,這個已經站在了社會的鎂光燈下的萬眾矚目的青年,居然宣布自己要進行變性手術,將自己變成一個女人,并且還在選美比賽的鎂光燈下向世界展示自己的美麗。
作為臺下觀眾的我們也不難想象這一路的艱難坎坷,這中間到底發生了怎么樣的故事呢?
生在不幸家庭中的道德模范
我們都知道,一個健全的家庭更有利于孩子的成長。但很不幸的是對于劉霆來說他的家庭實在算不上幸運。
1986年的一天,劉霆出生在了浙江省湖州市雙林鎮的一個生活十分窮苦的職工家庭中。
下崗后只能做些零工的父親和一個在縫紉廠工作的母親一起苦苦支撐著這個風雨飄搖的家。
不幸中的萬幸,他的父母都深深愛著劉霆。為他取下劉霆這個名字,也應當是希望他如雷霆一般于天地間自由穿梭,作為一個男子漢頂天立地成為一名大丈夫。
劉霆也十分爭氣地回應了父母的期待,在班里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但與大多數小男孩不一樣的是,在其他的小男孩揮舞著棍棒想象自己在戰場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時。
劉霆卻對這些男孩子的游戲提不起興趣。這個本就長相清秀,更像個女孩子的劉霆反而對女生的小裙子,家里的洋娃娃和母親的化妝品更感興趣。
這樣的奇怪現象家里人也沒有在意,但沒想到的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這樣的情況不僅沒有好轉,劉霆本人反而更加往女性化的路上前進。
這與最初父母對他的期望可以說是大相徑庭,可想而知班里同學對這樣一個特殊同學的冷嘲熱諷,父親也很難理解兒子有著這樣的“特殊癖好”,父親時不時也會因為這件事而嚴厲的批評劉霆。
盡管如此,每個孩子都會有些小問題,再加上劉霆自己的學習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
雖然班里的同學會戲稱他為“娘娘腔”,家里也會因為他的特殊愛好鬧矛盾,但這樣吵吵鬧鬧的生活才是真正大部分普通人所過的生活。劉霆家也是一樣,這樣的日子一天天過去,但卻沒能迎來一個美好的結局。
劉霆父母爭吵的次數逐漸增多,夫妻二人的感情也出現了很大的矛盾,不再和諧的家庭對于劉霆的包容性可想而知,但在這本就難以維系的家庭艱難的維持的時候,一場更嚴重的噩耗正在悄然降臨在這個本就不算幸運的家庭之中。
1999年,十三歲的劉霆看著母親被抬入了病房,終日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他的母親被查出了尿毒癥。
這樣的重病對于這樣一個不富裕的家庭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為了給母親治病,父親賣掉了多年積蓄買下的房子,問親戚朋友借遍了錢。
可是對于這樣嚴重的疾病來說,這點錢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完全填補不了治療所帶來的家庭財務黑洞。
最終,父親退縮了,某一天,父親從這個風雨飄搖的家中走出去后,再也沒有回來過。不難想象,親戚朋友們也是對劉霆家避之不及,躲得遠遠的,誰也不想“惹麻煩上身”。這讓劉霆與他的母親徹底斷絕了一切生活來源,在這種情況之下劉霆又該怎么抉擇呢?
寄宿在外婆家的劉霆與母親只能算是勉強有個住處,生活仍然是全無保證。
最讓這個十三歲的孩子感到無力的是,外婆的年齡也不小了,完全沒有能力照顧這個幾乎已經喪失了全部自理能力的母親。他只能一邊照顧臥病在床的母親,一邊艱難地完成著繁重的學業。
2005年劉霆考上了夢寐以求的浙江林學院。但即使那在普通家庭看來甚至都算不上負擔的學費對于劉霆的家庭來說仍然是一筆根本無法想象的天文數字,他根本無力承擔。
雖然校方在了解到他們家的特殊情況后為了給這個孩子一個機會為他免去了學費,但上學的夢對劉霆來說仍然那么的遙不可及。
因為有一個問題始終無法解決,他不能把自己病重的母親一個人丟在年邁的外婆家。
在與校方商議后,校方允許劉霆背著母親來學校上學以方便照顧母親。他和母親在校外租了一間一個月200元的小公寓,劉霆為母親做飯,打針,活動,煮藥。
這個內心中是一個小女孩的青年,卻展現出了自己比男人還堅強的一面。除去上學和照顧母親,為了能賺到自己和母親的生活費,他需要做好幾份兼職。
不難想象一個大學生在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華,放棄了自己交朋友,玩耍的時間選擇一個人以孤獨來對抗生活對自己的考驗是有多么的困難。
一夜成名,逃避內心
但好在,這樣的生活在這一年的11月份就得到了改變。媒體報道了這個孝子背著母親上學的感人經歷。一夜之間,他成了眾人口中的道德模范,無數的支持,夸贊如洪水一般涌來。
誠然,廣大網友的援助將劉霆及其母親從生活的泥沼中救出,在網友的幫助下母親成功進了復旦大學附屬中山醫院。
常言道“久病床前無孝子“,但劉霆很明顯就是一位久病床前的孝子。在匹配腎臟的過程中,他說可以將自己的腎臟換一個給母親,但是因為長年累月的貧困導致了嚴重的營養不良,被醫生告知不能使用他的腎臟進行手術,還讓他大失所望。
好在不久后還是找到了合適的腎臟,可以為劉母進行手術。
完成了換腎手術,母親的病情大為好轉。而劉霆也成為了2007年度“全國道德模范“。
但是另一方面,平靜的生活被打破的劉霆卻陷入了深深的迷茫與恐慌之中。
小時候父親對于自己的斥責,同學對自己的嘲笑在午夜夢回。他很害怕,害怕自己想成為一名女生的“奇思妙想“被曝光。
害怕那些對他贊不絕口的人有一日也會對他惡語相向,害怕這來之不易的一切都會轉瞬即逝成為過往云煙。
他選擇了逃避,逃避真正的自己,逃避自己想成為一名女生的愿望。如今他找到了母親,向母親道出了自己的心聲———想成為一名真正的女生。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母親看著這個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成年人了,一改往日對此事嗤之以鼻的態度,靜靜的聽完了他對這么多年來自己心路的講述。
母親承認了這些年對于劉霆不夠了解,關心不夠到位。支持他將真正的自己講述出來給大家聽,成為真正的自己。
在母親的勸說下,一直以來選擇逃避的劉霆最終在2013年的一天走進了一家心理健康咨詢中心,心理醫生告訴他“對自我性別自動不認同,異性認同感強烈“并且告訴母子二人,這是”先天性異性病“。
與其說這是”病“,倒不如說,劉霆根本無需在意自己該穿裙子還是褲子,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社會發展到了今天,對于跨性別者的歧視雖然仍然存在,但已經不再是那個完全非黑即白的社會了,社會的包容度空前的提高,并且將越來越包容。
劉霆最終決定,自己要通過一次手術,將自己變為一個真真正正的女性,做回真正的自我。
2014年他在媒體前坦露了自己的心聲,也宣布了自己要進行變性手術的計劃。新聞一經媒體發布,鋪天蓋地的信息襲來。
有人指責,有人贊成,有人質疑,有人不屑。但無論何種評論都阻止不了這個年輕人踏上一段尋找那個被埋藏深處真正自我的旅程。
2015年,在經過了二十多次的手術后,一個全新的劉霆,哦不,現在應該稱她為“劉婷“誕生了。
這是中韓兩國整形專家的第一次聯手合作。而事實證明,這次手術十分成功,就像是辛蒂瑞拉終于穿上了自己的水晶鞋,一切的一切,這才是真正的劉婷。
選美比賽,我本佳人
在徹底完成了自己的蛻變后,劉婷并沒有停下自己準尋本我的腳步,他還要向這個世界展現自己的美。
看著水中倒影著的自己的美麗的面龐,一種歡喜的感覺涌上心頭。她決定要做些什么,她要去到一個舞臺,那里是每個漂亮的姑娘魂牽夢縈的舞臺,那里有著耀眼的鎂光燈,有著所有人熱切的目光,有著歡呼與掌聲,她決定要去參加一場選美比賽。
他已經為這個世界帶來了無數驚喜,而她并沒有停下的打算。劉婷想參加選美比賽的消息很快震驚了大江南北,其中就包括了主辦方。
主辦方也從未處理過像劉婷這樣特殊的女孩。但是在多方交涉和劉婷一次又一次的申請后,主辦方也被這個女孩的勇氣與自信所打動,同意了劉婷來參加一場注定載入史冊的選美比賽。
劉婷是一名從未經歷過專業訓練的業余人士,但這絲毫不影響她最終勇敢的站在了舞臺之上,并且在決賽入選者的名單上,赫然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2015年9月22日,選美比賽決賽的這一天。作為四號選手出場的劉婷收到了來自父親的短信:“要有點氣場,要有女王范!”
我想劉婷十分明白,這是父親對于她這么多年深藏心底里的夢想首次表示認可,可能父親永遠無法理解她的心情,但父親明白這是她真正想做的事情,而作為一名父親,承認并且支持劉婷向世界展現真實的自己。
劉婷的勇敢與自信打動了所有人,最終因專業知識的欠缺,終究無法戰勝身邊經歷過長年累月艱苦訓練的姑娘們。
最終,主辦方還是為她頒上了一個只屬于她的獎項——“最美蝶變獎”,成為了中國變性人參加選美獲獎的第一人!
的確,羽化成蝶,是對她艱難但又勇敢的一生最好的描述。這一路的艱難困苦沒能阻止她破繭而出,成為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2016年聯合國授予他“2015女性傳媒大獎女性榜樣獎”,她甚至出版了自己的自傳《我本佳人》來給大家講述她著如此不凡的前半生。
她也沒有忘記,在母親得病后她生活最艱難的那幾年社會對自己的幫助,將稿費的一半都捐了出去,給予了公益活動,回報曾經社會對她的幫助。
她的情感生活可以想象很難一帆風順,她在網上認識了一些可以聊得來的男性,但在對方知道了她的過往后都敬而遠之光速拉黑。
就連當初自己的父親得知這個事情第一反應也是“太惡心了”。但是我想對于現在的劉婷來說,舊社會的偏見已經不能阻止她蛻變的人生。可能她一時間難以找到屬于自己的真命天子,但是她堅持走下去,最終會遇到屬于她這個灰姑娘的白馬王子!
后記
她的人生時至今日仍然會飽受詬病,但仍然有著許許多多支持著她尋找真我的人。著名舞蹈家金星說:“我百分之兩百地支持他的個人選擇。一,她還孝敬父母。二,他母親支持她的選擇。有本事的,別罵人家姑娘,別拿道德綁架她,有本事來罵金姐。”我想,同為變性人的金星應該最能理解這個小姑娘的艱難。
時至今日,我們對于性別的觀念仍然較為保守,像劉婷這樣勇于追求真我的行為往往會受到來自多方的道德譴責。
但是無端的讓跨性別者受到這樣的攻擊是不公平的。我們有著不接受這種行為的權力,但我們也有著要允許別人接受這些的義務。希望大家都能平等地看待所有人,每一個人都有著屬于自己的自由和尊嚴。
正如劉婷在頒獎臺上所說:“我今天穿了一身白衣服,代表我還是一張白紙,未來還有很多的路要走。”希望大家都能如劉婷一樣,找到屬于自己的路,不畏懼世俗的眼光勇敢地走下去!
參考文獻:
1、《劉霆變劉婷“模范”變了性》鳳凰網.2016-02-02
2、《全國道德模范劉霆將做變性手術:項目多 跨期長》中國江蘇網》2014-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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