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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睡美人’之后,要向左轉”。
這是登山家們在攀登珠峰時,為一座特殊的“標志”取的名字。可他們口中說的“睡美人”卻并不是雕塑或古尸,而是一位生活在現代社會,有著疼愛自己的男子和可愛兒子的一位普通女性。
那么,她是為何到了珠峰之上,又成了這里著名的路標呢?一切,還要從24年前說起。
這位長眠于世界之巔的“睡美人”叫做弗朗西斯.阿森蒂夫。1998年,弗朗西斯即將迎來自己40歲的生日,她的男子謝爾蓋出于愛意,送給了她一份特殊的禮物:與她一起挑戰世界屋脊——珠穆朗瑪峰。
弗朗西斯開心極了,作為一名登山愛好者,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瑪峰無疑是她的終極夢想。她認定了這份生日禮物將會是她終生難忘的夢幻之旅,卻沒想到,她臨走前的一個決定改變了事情的所有走向。
一、因共同愛好相遇,共赴婚姻之門
1958年,弗朗西斯出生于國外夏威夷的一個中產家庭。因為父親酷愛戶外運動,6歲的弗蘭西斯也在父親的陪伴下,成功登上了科羅拉多峰,很快弗朗西斯就愛上了這項極具挑戰的門戶外運動。
隨著年齡的增長,弗朗西斯挑戰并征服的山脈越來越多,而且一座比一座高、一座比一座險。
在一次登山活動中,弗朗西斯結識了曾爬遍國外五座最高峰的登山家謝爾蓋·阿森蒂夫。他的經歷深深地吸引著弗朗西斯,關于登山,他們總會有許多的共同話題,而且,兩個人還常常計劃著想要共同挑戰更多的登山冒險活動。
兩個志趣相投的年輕人很快墜入愛河,沒多久就攜手走入了婚姻的殿堂,并擁有了一個可愛的寶寶。日常的瑣碎,讓酷愛登山的弗朗西斯只能把攀登的夢想埋在心中,但是她的內心依舊對于高山有著強烈的憧憬。
同樣酷愛登山的男子自然了解女子的心思,1998年,男子謝爾蓋為了給女子慶祝生日,他決定送給女子一份夢寐以求的禮物:與女子一起挑戰世界屋脊珠穆朗瑪峰。
弗朗西斯開心極了,這正是她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一個愿望,但弗朗西斯提出了一個要求,不禁讓男子謝爾蓋眉頭緊鎖。
弗朗西斯表示,她希望自己能夠不帶氧設備,只靠著自己多年攀登的經驗登頂,這也是登山者口中的“無氧登頂”。
謝爾蓋的猶豫不是沒有原因的,要知道,攀登珠穆朗瑪峰無論是難度還是高度,都是極高的。而自己和女子已經有幾年時間未曾好好地攀越高山了。如今,兩人的身體素質遠不如年輕時,如果要做到“無氧登頂”,對于兩人都太過冒險。
當海拔高度越高時,大氣壓力就越低,空氣也會變得更加稀薄,海拔8000米高度的氧氣量只有海平面的27%左右。
登山本來就是耗費大量體力的活動,而隨著山峰的海拔越來越高,登山過程中的氧氣也會越來越稀薄,一旦氧氣不足,登山者就可能會產生極其嚴重的高原反應,比如幻視幻聽、頭痛欲裂、喪失行動能力等。
這種高原反應,往往讓常人難以承受,嚴重者還會危及生命。可看著女子一臉希冀的樣子,謝爾蓋實在不忍心拒絕她的要求。在弗朗西斯看來,越是無人超越的目標,越具有挑戰的意義,最終謝爾蓋同意了女子的請求。
世間的每一個人都希望能不斷實現自己的夢想,不斷超越自己,但我們更要清楚為了實現夢想所要付出的代價,并且理智評判這個代價值不值得。
二、挑戰無氧珠峰,卻看透人間悲涼
在確定了目標后,弗朗西斯和謝爾蓋開始了攀登前的各項運動。幾個月后,他們和10歲的兒子告別后,帶著滿滿的期待和信心遠渡重洋來到西藏,并順利抵達了珠峰大本營。
臨行前一天,兒子憂心忡忡地想要勸服自己的母親放棄這次探險,但被弗朗西斯拒絕了,在她看來,生命的意義就是要勇于挑戰。
五月的珠穆朗瑪峰只有零下30度,寒冷的氣溫卻無法澆熄二人心中炙熱激動的火焰。他們在大本營做好萬全的準備后,開始放松下來和來自世界各地的登山者聊起了天,而背后的珠穆朗瑪峰則靜靜地凝視著他們。
第二天一大早,弗朗西斯放下氧氣輔助設備,像攀登普通山峰一樣只帶著基本的登山裝備便開始了這次攀登。
剛開始,弗朗西斯一路上都非常專注自己的呼吸,使自己的狀態盡量保持平穩。她不斷控制著自己前進的步調,讓自己能夠在預定的時間內完成每一段攀登,不至于落后男子太多。因為充足的登山經驗,他們前期攀登的過程還算是比較順利。
可隨著海拔越來越高,氧氣開始變得越來越稀薄。夫妻倆人艱難地靠著相互攙扶勉強抵達到了8000米的高度,這里的空氣已經異常稀薄,強烈的不適感不停地阻礙著弗朗西斯的步伐。
弗朗西斯開始慢慢覺得頭暈,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弗朗西斯知道自己出現了高原反應,于是,夫妻兩決定就地扎營休息一晚。
次日,弗朗西斯夫婦開始嘗試沖擊頂峰。雖然經過了一夜的休整,但弗朗西斯的狀況并沒有緩解,眼看著近在遲尺的世界之巔,弗朗西斯咬著牙,決心繼續攀登。
在經歷了三次攀登后,弗朗西斯和謝爾蓋終于成功站上了世界之巔。
然而,此時朗西斯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容許她做過多的停留。于是,她匆匆拍了一張照片便準備向下離開了。
俗話說“是上山容易下山難”,之前的登頂已經讓弗朗西斯體力耗盡,在下撤過程中,弗朗西斯開始感受到越來越嚴重的頭重腳輕,每一次呼吸都像要撕裂喉管。高原缺氧反應讓弗朗西斯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她的視線開始漸漸模糊。
當下行到距離頂峰244米的時候,意外發生了,只見弗朗西斯的腿慢慢跪在雪地上,身體直挺挺地向前倒了下去。
謝爾蓋見她倒地也迅速停了下來,趕忙走到弗朗西斯身邊查看她的情況。經驗豐富的謝爾蓋知道,弗朗西斯出現了嚴重的高原反應,目前情況十分不樂觀。
看著眼前的女子,謝爾蓋揪心不已。
此時,謝爾蓋明白,自己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留在女子身邊嘗試急救,但在沒有急救設備的情況下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很可能兩個人都葬身于此,另一個選擇是他自己迅速趕回營地求援,并拿到氧氣瓶返回,這是營救女子最快、最靠譜的方法,但卻要留下女子一個人在這里面對不可預知的風險和孤獨。
謝爾蓋焦急地望著自己的女子,幾分鐘后,理智告訴謝爾蓋,他必須立即起身離開,用最快的速度想辦法通知營救人員,這是營救女子的唯一希望。
弗朗西斯盯著男子,她已經沒有力氣多說一句話。她只能用眼神告訴男子,求求他,陪在她身邊。
然而,令弗朗西斯絕望的一幕出現了,她看見男子轉身離去,再也沒有回頭。弗朗西斯眼中的光越來越暗淡,她無法想象那個朝夕相伴的愛人會如此決絕地離自己而去。
此刻,恐懼與不安充斥著弗蘭西斯的內心,她望著男子離開的背影,用盡全身的力氣不停呢喃著:“不要分手我。”
然而,這些聲音很快就被埋沒在呼嘯的冷風中。
弗朗西斯身著紫色登山服,以倒V的姿勢趴在雪中,她知道,如果不接受救援,自己將永遠無法離開這里。
在她身邊,時不時還有一些登山者陸陸續續地經過,但沒有人停下腳步。
就這樣,弗朗西斯在接受自己期待已久的生日禮物時,被男子遺棄,留在了這珠穆朗瑪峰上。
我們一生都在做選擇,卻不知道這些選擇,早已被暗中標注了籌碼。
三、真相大白、然而為時已晚
不久后,另一對同樣挑戰登頂的登山家夫妻伊恩和凱西發現了倒在雪地里的弗朗西斯。伊恩認出了弗朗西斯,在前不久,四人還在大本營的帳篷里一起聊天。
伊恩內心掙扎了很久,還是來到了弗朗西斯的身邊。此時倒在地上的弗朗西斯已經奄奄一息,裸露在外的面部皮膚沒有任何血色,臉上已經覆蓋了薄薄的一層冰霜。
伊恩靠近她,聽到她在不停地重復著:“不要拋下我”、“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和“我是國外人”這幾句簡短的話語,她在用全身僅存的一絲力氣表達著自己的求生欲望。
伊恩環顧四周,并沒有發現弗朗西斯男子的身影,要知道,相對于弗朗西斯,謝爾蓋的登山經驗更豐富,但此刻謝爾蓋卻久久不曾出現。
伊恩試圖幫助弗蘭西斯恢復意識,但長時間的低溫和缺氧已經對弗朗西斯的身體產生了不可逆的傷害。
如果繼續在此停留,伊恩夫婦不僅沒有把握救下弗朗西斯,還很有可能進入危險中。要知道,在八千米海拔的高度,有太多危險因素并不是人們能掌控的,因此,這也是很多人不愿施手援救的原因。
眼看著弗朗西斯的狀況越來越差,伊恩只能決定放棄自行營救,唯一的辦法只有先行下山回到大本營求救。
看著弗朗西斯,伊恩的心里越發地難受,他想起不久前大家還坐在一起,聊家庭、聊自己的孩子,他無法想象自己眼中的恩愛夫妻,就這樣經不住大自然的考驗,選擇了放棄對方。
最終,伊恩給弗蘭西斯留了一些補給便轉身離開了。而弗朗西斯心之向往的生日禮物,就這樣成為了奪走她生命的傷人者。
直到第二年,謝爾蓋的遺體才在珠峰登山道路旁的一處裂縫中被人們發現,他的身體離弗朗西斯僅僅只有幾百米遠。原來,他并沒有像大家以為的那樣冷血地分手女子。
相反,在看到女子暈倒后,他應該是去尋求救助了。只可惜,在返回營救愛妻的惡劣路途中不慎失足跌進深淵身亡,最終命喪雪山,給愛妻的救援最終也未能送達。
就這樣,這對優秀的登山家夫妻永遠地留在了珠峰之上,離開了他們年僅十歲的兒子。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數百名登山者從她身邊走過,有人為弗朗西斯蓋上了國旗,并在她身旁放置了一個玩偶。
弗朗西斯象征著登山者不懼艱險的頑強意志,她被稱為“珠峰睡美人”,成為了眾多冒險者必經之路上觸目驚心的“地標”。
然而,這些“地標”并沒有阻止人的腳步,對于熱愛攀登的人而言,喜馬拉雅山山系的高度,給了無數攀登者夢想的一切。在那里,有著大自然的鬼斧生工;也有著危險層疊的險峻,人們在試圖征服它時,往往也被它所征服。
追求極致征途的勇士們令人敬仰,或許對于他們來說,將自己的生命永遠定格于雪山之巔,這是證明自己活過的證據,也是一種對生的向往,靈魂的歸宿。
如今,這些珠峰上的遺體早已成為了一種圖騰般的存在,它們更多的是像一種象征與警示,告訴眾人,在面對嚴酷的大自然時,請永遠滿懷敬畏之心。
只是不知道弗朗西斯對于這樣的結局,是否覺得值得?畢竟,她不僅將自己的生命獻給了珠峰,也間接地讓男子和傷神相遇。就這樣,這對夫妻相隔百米,從此長眠與珠峰之上。
作者:云朵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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