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崔風千里奔赴,周生辰終于得知事情始末,他該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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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續寫周生如故,時宜終于等來了周生辰的承諾

第八集

兩人都還在傷著,行動并不如從前一般自在。只是眼神的交纏也足以說明兩人的心意,往后的余生,他們將會是彼此的唯一。放下過往的包袱,無論前路如何漫漫艱難,他不會再放開她的手。從此以后,無論是劉子行或是王子行,便是崔氏,也不能隨意將她帶走。從此之后,她只是他的小十一,無人再能將她從他身邊帶走!

不過須臾不見,便已像是久不謀面,說不完的話,訴不完的情思。從傍晚到亥時,從王府到南蕭,倆人毫無顧忌,想到什么便說什么,想到哪里便說到哪里。

桓愈和成喜就守在廊下,防著屋里萬一有什么需要倆人幫忙之處。

翌日清晨,一串馬蹄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清晨的安寧。成喜心頭一驚,不知是何人靠近,生怕是追兵或是仇家,急慌慌便往桓愈房間而去。

走出不遠,馬蹄聲已經停了下來,就在園子外直接將馬就地拴了。成喜一臉警惕看著眼前的男子,巨大的黑色斗篷將他裹個嚴實,順帶著遮了他的大半張臉,只露了頜骨分明的小半張臉。

來人形容驚駭,身上有著一股令人不安的冷冽。成喜的一顆心已經提至了嗓子眼,轉了一半的身子瞬時怔住,下一刻便要尖叫出聲。

男人扯下斗篷帽子,一張憔悴又略顯滄桑的臉露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崔風。不過一陣子沒見,他黑了不少,也瘦了許多,連日來趕路讓他看上去形容憔悴,十分駭人。成喜瞪大雙眼,看了半天才收起自己驚愕的下巴,結結巴巴喊一句:“少、少爺。”

崔風此時無暇與她話客套,一面往里走一面將手里的斗篷塞給她:“殿下可在此處么?”

男人聲音略略有些沙啞,加上長時間的軍中磨礪,早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斯文俊俏的小少年模樣。成喜連連點頭應著,領著崔風往周生辰房間走。崔風步履急促,成喜不得不一路小跑著才能跟著他的節奏。

“爺他還沒起來呢。”成喜已經習慣了對周生辰的新稱呼,下意識地便稱呼他作爺。崔風略一愣怔,顯然還不太明白她口中所稱的這位爺是哪位爺,腳步一怔,偏頭看著成喜的神色不由皺了起來。男人本就幾日未梳洗,顯得有些駭人,加上此刻的眼色神態,即使是成喜,也不由心下一懼,不自覺地抖了抖。

成喜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看著崔風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畏懼,開口時竟有些結巴了:“我、我...殿下和姑娘來此處養傷是緊要的秘事,所以,姑娘還是姑娘,殿下就是爺。”

崔風神色微緩,又邁了步子示意成喜繼續往前走。成喜不敢再說什么,老實走在前面,一聲不吭。

周生辰多年生涯,一向淺眠,此時盡管腳步聲尚未靠近,卻也隱約聽出了步履不同。輕者那個是成喜的,輕快而略略急促。重者那個顯然是男子的,步履雖也急促,卻仍舊沉穩,一聽便知是常年習武之人。周生辰迅速辨認著步履的方向,不是去尋時宜的,那便是來尋他的!周生辰心里迅速做出判定,來人是崔風!

成喜小心翼翼敲門,唯恐驚擾了周生辰的清夢,崔風卻已經搶先一步開口自報了家門。常年跟隨周生辰,他早已經清楚知曉周生辰的習性。他警惕性極高,敏銳度極強。即使是在受傷昏迷間,他也能依然保持一定程度上的清醒。更何況這么長時間,若他當真無礙,早已經就醒了。

周生辰低低應了一聲,明明聲音沙啞低弱,崔風卻一瞬紅了眼。那聲音像是遙遠的天際傳來的一般,悠遠而清淺,卻又清晰無比地砸進了崔風的心底。是周生辰,是他素來敬仰的小南辰王。他果真如蕭晏所說,還活著!

成喜眼見著崔風情緒的轉變,如同當初姑娘醒來得知周生辰還活著的時候一模一樣。成喜抿唇,悄聲退下。

病榻上,周生辰面色并不太好,蒼白且無力。但他的雙眸卻仍舊如從前一般,銳利如炬。崔風一瞬間紅了眼眶,堂堂七尺的男兒,淚滾如珠。周生辰亦紅著眼眶,牢牢盯著崔風。從地獄里走了一遭,如今再見著崔風,有種恍若隔世的遙遠。

崔風早已泣不成聲,哽咽著往周生辰病榻前跪立著,同他一再說著對不起。沒有保護好曉譽,是他的錯。沒有護住南辰王府上下,是他的錯。沒有護好王軍,是他的錯。崔風把那場戰亂里一切關于南辰王府的錯處都攬到自己身上,自責、內疚,恨自己未能護好他的天下。

周生辰同樣神色極差,憶往昔,他總是滿心內疚與自責。正直是對的,善良也是好的。可過分的正直與對劉子行的善良便是極大的錯漏,會讓他們愈發看不清自己,會讓他們愈發變本加利。

崔風垂眸,哽咽著聲音斷斷續續的:“殿下,崔風無用,誰也沒護住。如今只留下了殘缺的部屬,被我留在壽陽。我只能盡量收留,盡量保全,殿下,我盡力...”

崔風的聲音哽咽著,他盡力保全,只因那是周生辰視為家人的人,是宏曉譽最為親近的師弟師妹,是他們的親人。自曉譽去世之后,南辰王府上下接連出事,時宜也墜樓。

周生辰闔了闔眼,他不知該如何寬慰崔風。在這一場的禍事里,他覺得自己才是罪魁禍首。是他錯誤高估了劉子行的人性,又或者說,他壓根沒有人性可言。他的心里,一心只愛著自己,強娶時宜,爭權逐利,哪怕身子早已經破敗不堪,也仍舊要爭著搶著去做這天下之主,甚至不惜一切的代價。

倆人又仔細聊了許久,崔風方才止住了心頭的激動,耐心聽著周生辰的計謀。崔風聽得頻頻點頭,心中暗自喟嘆。不愧是小南辰王,不愧是胸中溝壑萬千的男人。此前他念著情誼放他一馬,現下他既不念情誼翻了臉,他便也不再留情,況且劉氏宗親那么多條人命,他得一一替他們討回來!還有他的、時宜的這一筆筆賬,他要親自找他討回來!

周生辰又同崔風細細說了一番,兩人嘀咕著商量了許久,直到桓愈來敲門,才算止住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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