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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可嘆一寸相思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魏無羨第一反應就是準備找個地藏起來。藍忘機素來待人冷清,何況靜室這種私密之地,外人更是無從踏足,若是讓人看到他在裡面,怕是會無端生出許多是非。
「不必如此。」藍忘機道,及時制止了眼前人的行動。
「含光君。」門外的人恭敬的道。
「進來。」
推門進來的是一個年紀約摸十八九歲的少年,看他額上佩戴著捲雲紋抹額,魏無羨知道這是藍氏直系弟子才有資格佩戴的。
「思追,這位是魏前輩,我下山的這幾天你好好照顧他。」
「是,含光君。」 藍忘機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只要不出雲深不知處,其他的都隨他。」
「啊?好的,我記下了。」這個名叫思追的少年聽到這句話,明顯被嚇到了,心想含光君這句話有何深意,只要不離開雲深其他的都聽這位前輩的,難道觸犯了藍氏家規也不管嗎?
等到藍思追離開了,魏無羨按捺不住,急忙說道:「藍湛,你要下山?」
「嗯,就幾天,很快就回來。」
「我跟你一起去。」
「魏嬰,我很快就回來。如果悶了,你讓思追帶你在雲深不知處到處看看。」聲音雖低,但卻帶著莫名的堅持。
「藍湛,我不想一個人。」魏無羨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失落感,回來之後,一直和藍忘機形影不離。如果是前世,魏無羨怎麼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居然離不開眼前這個「小古板」。這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習慣,悄無聲息緩慢滋生,直至占據整個心扉,從此再也戒不掉。
是誰走進了我的心底,堅實紮根,汲取營養,最後長成參天大樹,從此再也挪不了根;而又是誰,默許了他,奉獻一片豐厚沃土,直把涓涓細流匯成思念的汪洋大海。
藍湛,怎麼辦,你打碎了我堅硬的外殼,讓我無處可藏。
「那,就一起吧。」原本清冷的聲音里夾雜了些許寵溺,世間唯此一人。對著那張臉,那個人,藍忘機無法說出半個「不」字,與其留他在這胡思亂想,還是帶在身邊才能讓人安心。
「可是藍湛,別人看到當真沒有問題嗎?」
藍忘機沒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早幹嘛去了,都這麼久了還說有何意義。魏無羨摸摸鼻子,道:「藍湛,剛才我的確不開心,不是因為遇見了你叔父,怕他認出我。而是因為,怎麼說呢,就是我覺得自己太貪心了,想要得更多,可又怕那人不給。」
「你不說,怎知他不給?」
「我剛說了呀。」
「……。」
「我說我不想一個人。」魏無羨沒有繼續說下去,可那雙眼睛卻熠熠生輝,直直望著藍忘機。藍湛,這樣的日子真好。我為什麼一定要糾結,自尋煩惱呢,反正不管怎樣,你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這樣,就很好了。
想通了的魏無羨一掃之前的鬱鬱寡歡,又恢復了原本的性子,春暖花開起來。人生在世,春秋可數,珍惜眼前時光才是正道。
「藍湛,你給我講講這十六年發生的事吧。睡得太久,好多事都不知道,好多人都不認識。」「好!」
「那就從剛才來的那個叫藍思追的小朋友說起吧。」
十六年的時間太長,發生的事情也太多,但魏無羨別的沒有,就是時間多。聽著藍忘機把一件件事情徐徐道來,別有一番滋味。
不知不覺間,黃昏暮色已瀰漫了整個雲深不知處,看著面前的人,夕陽在他身上灑下絲絲餘熱,迎著光,那清冷的面龐看不真切。有那麼一剎那間,魏無羨竟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虛幻的夢境。這陪伴的彌足珍貴,十六年後的他才猛然驚覺。
何其幸運,兜兜轉轉中,那人從未離開。要知道,有的人,即便掏空了心,付出了全部,也是尋不得的。
「藍湛,我們一直這樣,好不好?」
「好!」
藍湛,從今以後,希望我們只有死別,再無生離。重活一次,魏無羨發現以前很多耿耿於懷的事情,不管當時多麼的難以釋懷,經過時間的洗禮之後,回過頭再看,發現也不過如此。
時間真的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東西,但只要經住了它的考驗,孰輕孰重,一目了然。而眼前白衣若仙之人,魏無羨知道就是自己的不可或缺。
隔天一大早,藍忘機就被藍啟仁叫過去,估計是囑咐此次下山的事情。魏無羨一個人閒得無聊,偷偷跑到後山去找樂子。
就算過了十六年,雲深不知處也無甚太大的變化,左右不過是草木更繁盛些。真是一成不變,毫無新意,魏無羨邊看邊搖頭,真不愧是以刻板迂腐聞名的姑蘇藍氏。
咦,那是什麼?郁郁青青的草地上,安靜地團著好多胖雪球,粉紅的三瓣嘴一撮一撮的,偶爾抖抖尖尖長長的耳朵,煞是玉雪可愛。
魏無羨蹲到地上,抓起了一隻兔子,隨意擺弄起來。真是奇怪,雲深不知處怎麼多了這麼些兔子,看樣子是有人養的。可是不對呀,藍啟仁那個「老古板」怎會允許門下弟子做這等在他看來玩物喪志的事情。唉,不管了,抓一隻回去換換口味。
魏無羨現在靈力低微,沒聽見已經有人來了,還在自顧自的說:「小兔子啊小兔子,你說我是紅燒呢還是清燉?」
「魏前輩,這兔子可吃不得。」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魏無羨嚇了一跳,手裡的兔子也趁機逃跑了。轉過頭來一看,居然是昨天那個名叫思追的少年,此時少年手裡正拎著一個籃子,籃子裡裝滿了大大小小的胡蘿蔔。
「是思追小朋友呀,這個兔子是你養的?我可知道,你們家先生可不允許養這些小動物的,莫不是你偷偷養的?膽子夠大的呀。」魏無羨不懷好意的笑瞇瞇道。
「魏前輩,不是我。」眼前的少年還有點拘謹,小聲的說道。
「啊,你說什麼,沒聽清。」
「魏前輩。」
「這樣才對,又不是個姑娘,聲音那麼小。」魏無羨剛說完,藍思追臉都紅了,應該是從未見過如此不按理出牌之人。
「思追,這些兔子我可以假裝沒看見,但是你得給我一隻。」來雲深不知處有幾天了,雖然藍湛偶爾下山給他帶一頓湘菜,但是魏無羨一向無辣不歡,那些青青綠綠的飯菜實在不合他口味。正好,這兔子可以用來改善一下伙食。
「魏前輩,這些兔子是含光君養的,我只是在含光君無暇照顧時才來餵的。」「藍湛養的兔子?」魏無羨心道,這可太奇怪了,藍湛什麼時候對這些毛毛茸茸的小東西感興趣了,而且他叔父居然允許他養。而且看這個規模,養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福至心靈,魏無羨想起了一件事。
「那既然是含光君養的,那就算了。思追,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我們再聊。」魏無羨扔下一句話就跑了,只留下少年一個人和那堆團團的小東西。
「藍湛,我問你一件事,你可得老實說。」魏無羨回到靜室時,藍忘機已經回來了,於是假裝很正經的問道。
「何事?」
「你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嗎?」
藍忘機看了魏無羨一眼,眸里有著明顯的疑問。
魏無羨繃不住了,笑得前俯後仰的,道:「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含光君,當初送你時,你可是說一點都不喜歡,還讓我拿走。沒想到轉身就把它們好好的養在雲深不知處,一養還就是十六年。你太可愛了,藍湛。」
終於弄清楚事情原委的藍忘機,白皙如玉的臉龐上仍清冷至極,只是那悄悄爬上耳朵的紅暈出賣了它主人此刻的內心。
只要是你送的,我什麼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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